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博物馆吗?——在变化中重新定位的博物馆

[2015-02-11]
来源:ROMSHEN的博客     

  英文标题:Do you really know what the museum is? New Missions of Museums in Transformation
  沈辰,多伦多大学人类考古学博士。现任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副馆长,多伦多大学东亚系教授,中国科学院海外评审专家和山东大学立青讲座教授。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博物馆吗?
  说到博物馆,可能大家认为博物馆就是博物馆,没有知道或不知道的。但是我想提前说明两点:一、我这里不讲学术、不讲理论,就关注大家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我也就告诉你们我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二、讨论的内容是严肃的,就如副标题所言,或者说原英文题目会更准确一些(New Missions of Museum in Transformation)。博物馆在不断变化的社会中是如何定位的?我们博物馆的战略性宗旨是什么?博物馆办馆的宗旨(英文是“mission”或 “mission statements”) ,即运作博物馆必须要有的方针政策改变。这些方针政策的变化当然会改变博物馆的功能和运营方式。既然社会在不断变化,那么博物馆的办馆宗旨也需要不断变化,经过多年的发展,现在的博物馆已经不再是你曾经以为的博物馆了。所以正如我题目所言,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博物馆吗?
  据我所知,博物馆相关专业的学生在课堂上学习的可能是上一世纪博物馆学的理论,而实际接触到的却是当代博物馆实践,并且当你们走出校园、走向社会的时候,面临的又是未来的博物馆。到那时可能会发现,在学校里所学到的知识与理论竟然是无用武之地,所以我希望同学们能对博物馆产生一种新的认识,即用发展的眼光去认识不断变化中的博物馆。
  世界上最早的博物馆是哪家?中国最早的博物馆又是哪家?就中国最早的博物馆的性质而言,是皇家私藏,还是外国传教士办的或者是中国国人自己独立创办的?这些问题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是在用现在所学的博物馆概念去套几百年以前的博物馆,虽然它们都被称为“museum”(博物馆),但是本质上它们是没有关系的。何况现在对博物馆的定义既不统一、又不清楚,那我们又怎么能定义旧社会的博物馆呢?可能又要问了,我们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博物馆呢?我回答你,那是因为你自以为太知道什么是博物馆了。
  虽然我已经在博物馆工作了近20年,但我并不能给博物馆做一个明确的定位。我从一个没有博物馆学习、工作经验的研究人员,到主管馆中全世界文化地区的近100万件文物藏品研究和管理的高层管理人员,我发现我服务过的三任馆长都一直在考虑一些类似的问题:我们要办成一个什么样的博物馆?我们的博物馆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们这些博物馆人应该怎么做才对得起纳税人给我们付得薪水?21世纪的西方博物馆面临着一系列的挑战:除了经济疲软,还有全球化、城市化、人口多元化,数字化等等。这些“化”对我们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产生了影响,包括在网络信息环境中长大的新的一代对博物馆的认识和需求。通过学校的教育,他们知道博物馆是一个很“酷”(cool)的地方。那么是什么东西让公众觉得博物馆很酷呢?是在日常生活中见不到的恐龙、木乃伊?还是绚丽多彩的展厅布局?亦或是设计感十足的博物馆主体建筑……我认为,让博物馆真正cool的是来自博物馆内部的神秘感和变幻莫测的神奇!只有这种博物馆特有神秘和神奇才能牢牢吸引成长于科技化的数字时代的年轻一代,这也正是博物馆里的文物收藏和展览无法被3D影像、视频解说所取代的重要原因之一。
  什么是博物馆?
  言归正传,今天的问题是什么是博物馆?但我给大家的回答不是概念式的,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博物馆是什么什么之类的。我想给大家一个“情景式”的回答,用英文就是“contextual” (有人翻译“contextual archaeology”为“情景考古学”)。在我们今天的认知情景下,我想从四个方面来帮助大家了解博物馆:公众眼里的博物馆,博物馆人心里的博物馆,博物馆应该为公众做什么,还有公众可以为博物馆做什么。 


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

  (一)公众眼里的博物馆
  首先要说,公众眼里的博物馆是见仁见智的,因为文化背景和兴趣的不同,不同的人在博物馆里看到的、想到的便存在一定的差异。我这里提到的“公众”是指和博物馆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群体,比如一对为生计奔波的父母,他们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博物馆,而且也不在乎去没去博物馆。但是当他们上中小学的孩子问他们要钱去参加一些博物馆组织的活动时,他们肯定会给与支持。那么,在他们心中,博物馆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是让孩子去开眼界、受教育、看国宝?是能让自己的孩子跟别的孩子一样去体验拥有平等感?父母亲可以为孩子花钱,但是他们自己不去,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并没有去博物馆的必要。二十年前在多伦多为生存而奋斗的第一代中国移民,博物馆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传说”。
  所以,在很多街头巷尾的老百姓心中,博物馆就意味着宝藏和古物。就像我们平常说的“老得可以进博物馆了”,这便是一个传统的认识,“老的”就应该进博物馆。这虽然是一个事实,但与此同时也拉开了博物馆与公众的距离。今后,博物馆仍会继续收藏古老的东西,但同时,也会成为收藏当代记忆的场所。稍微有点儿知识的老百姓,常常会知道博物馆在展览些什么,知道博物馆为了让他们长知识在办什么特展。博物馆办了展览,老百姓是被接受的。虽然现在有的博物馆会根据公众的兴趣点来办展览,但是在公众看来,不管展览和特展是什么,这些又与他们的日常生活有什么关系呢?
  接下来,我就谈一谈看得懂和看不懂的区别。我发现很多公众来参观博物馆之后都会感慨:“哎呀,我看了好多宝贝,可是我啥也看不懂”,有讲解但却没听懂。那么,就很容易出现“东西我看过了,我也没看懂,所以我下次不用来了”的想法。对很多公众来讲,博物馆也许很枯燥乏味,很boring,因为他们看不懂,便觉得博物馆不过如此,看过一次就没有必要再来看了。参观博物馆的费用,这对老百姓来讲是很实在的,也就是说你去博物馆参观是要花钱的。当我们站在一个博物馆人、一个学人的立场来看时,就会说,博物馆的费用应该不是问题吧,有时还会说,这比交学费合算、比买书强。但是在很多情况下,对老百姓来讲,费用就是一个问题,这不仅仅是参观门票所产生的费用,包括去博物馆的交通、购买开支;就算除开费用的问题,公众的时间投入和精力消耗也是实实在在的付出。所以,博物馆能否体现出合理的、吸引人的“性价比”是关键所在。当博物馆能让老百姓得到、体验到的超过他付出的这150元钱时,他就愿意来。因为同样是花钱,公众还可以有很多别的选择,比如一家四口去电影院体验一下视觉享受。作为博物馆,我们必须明确让公众进博物馆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花那些钱,而是让他们体验博物馆,让他们爱上博物馆,今后还能来,并且一代一代的都爱上博物馆,这一点在西方博物馆中是最值得考量的一点。
  今年(2014年)5月的第一个周末,为了庆祝ROM(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100周年,免费对外开放24小时。这两天我们博物馆的参观人数是惊人的,公众的参观意愿无比强烈,这在平时收费的情况下是难以想象的。那天我们才知道,很多很多公众情愿花2-3个小时的时间去排队,也不愿意在平时花20元钱不排队来参观博物馆。我跟这些前来参观的人面谈之后,得知那天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来参观博物馆。这给我们的信息:第一就是我们在外面还有很大的市场;第二就是公众跟博物馆仍然有很大的距离感。“我知道博物馆就那个样儿,我看不看博物馆它也都那么个样儿”,现在获取信息的途径多得很,文物啊历史啊这种东西,网上、电视上都有,跟博物馆里的一样一样的。但是有这么个免费参观的机会,公众们还是想进来看一看的,反正是免费的,看一看又没有损失。由此可见,公众还没有认可博物馆给他们提供的价值。那么,怎么让公众进博物馆,怎么让他们有意识的再次走进博物馆,怎么让他们觉得物有所值?这是我们博物馆人要考虑的。


未来卢浮宫博物馆迪拜分馆的效果图

  (二)博物馆人心里的博物馆
  博物馆人指的是我们这些在博物馆工作的人,以及热爱博物馆的志愿者、博物馆之友、文博爱好者等。在他们心里博物馆是个神圣的地方,是一个能和历史对话的场所。对这些人来讲,博物馆的功能就是:藏品征集、展览、研究、教育宣传和公众服务。
  博物馆几百年来都在收藏,不收藏就没有生命力。博物馆用纳税人的钱,在经过博物馆专家的审定之后,用纳税人的几万、几十万、几百万来购买文物,但这个过程公众有多少知情权和参与性呢?实际上,大多数公众对博物馆购买什么文物并不关心,比较而言,其中的一部分人更关心的是博物馆能否对他们的私人藏品有所认可。在经由博物馆权威性的鉴定之后,这部分人更希望博物馆能收藏他们所拥有的藏品。因此常常有人对博物馆说,他们可以捐献他们的藏品给博物馆。既然公众如此支持博物馆的收藏工作,那么,在经过严苛的鉴别和评判之后,博物馆自然会有选择的入藏传世作品。随着社会上的发展,这种与公众的互动也逐渐成为博物馆藏品征集的一个方面。
  收藏之后,博物馆要对藏品进行研究,研究的一个可视性成果便是展览。通过出版图录、办讲座和科普活动,把研究成果反馈到社会。那么问题是博物馆能否找到与公众之间的交集,你收集的这些藏品、你做的这些研究,跟老百姓的关系怎样。博物馆一百多年来做了那么多工作,办了那么多展览,很多情况下都是自娱自乐,自己觉得非常非常崇高,自己觉得非常非常好。我们把珍贵的文物放在展厅里,然后写一个学术报告,结果发现在学术界评价很高很高,但公众却默然不知,用一句英语说“who cares?”
  展览、宣传教育和公众服务是博物馆的核心。在这些方面怎么做,怎么和公众贴近,我们都还在探索。在国外,博物馆虽然很努力的去做一些事情来改进,但它高高在上的形象依旧存在。博物馆依旧是为少数人服务,为有知识的、喜欢文物的、喜欢搞收藏的知识分子服务。而且,对老百姓来讲,最反感的就是说你来博物馆是来“受教育”的,可我们的博物馆却总要把自己搞成什么什么的“教育基地”。就博物馆而言,我们安排讲解、提供互动,公众来看看展览,我们让志愿者给你讲一讲相关的知识,还有什么可以让博物馆做的更好的途径吗?这是我们博物馆人需要再想一想的。 


法国的欧洲和地中海文明博物馆

  (三)博物馆应该为公众做什么?
  我觉得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们要做什么,而在于我们怎么做。现在的博物馆能够给公众做些什么?除了宣传、教育、展览这些以前做过的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博物馆人首先要了解公众的兴趣在什么地方,才能让公众更好的去认识博物馆。在ROM(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馆),我们用三个英语单词来规划博物馆如何去与公众更贴近:accessibility、relevance、engagement。
  Accessibility

  “Accessibility”或“接近性”,就是要让公众能够感受到——我可以走进博物馆、接近你的文物、你的研究,让公众感受到他们和博物馆人对馆藏文物有同样的知情权。在我们库房开放日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看?便是因为他想看一下、了解一下,你们后面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但这种神秘感并不仅仅来源于藏在后面库房的东西,更来源于隐含在文物背后的故事。比如说,一件文物它是不是发掘出土的时候就是现在在展厅的样子,难道它一出土就这么漂亮这么干净吗,还是洗过了、擦过了、装饰过了,或者做了别的什么工作;文物从发掘到展览又是怎样的过程……这些背后的故事让公众对文物本身有更直观的认识,比起一个不明白名称、不清楚时期的标签来讲,这些信息才是公众更喜欢的。为了做到Accessibility,博物馆也需要完善别的各种各样的方面,让公众能够通过别的途径得到他们从展览中没有得到的东西。比如说,公众在展览上看到的文物能否在网上看到更多的信息、能否通过iphone、Google glass等多样化的社交媒体、交友网站进入博物馆的后台…… 

  过去,我们总是把考古文物往展厅里一放,写上名称、年代、出土地点,完了,但那其实对老百姓一点儿用都没有。我们的专家进到一个陈设里面一看,就对一件文物的年代产生了质疑,并争论不休。王教授说应该定位“殷墟三期”,你写了殷墟二期就是错的;张教授说:“不对,我看就是像殷墟二期的”。知道老百姓的感受吗?它是三期还是二期,跟人家有半毛关系吗,也许不少人连“殷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就直接给他们讲这是3200 - 3000年前的东西,他就会说“哇,这么早啊!”殷墟二期和三期差50年,还是100年,谁知道,谁在乎?如果是教授和研究生,那还必须是研究商代考古历史的教授和学生,他们必须在乎是吧。所以,这个就是我们学术团队里面和我们面向公众办展览不一样的地方。
  再比如说,一件青铜器叫“爵”,为什么叫“爵”?有人在博物馆解释过吗(注意,不是问什么是爵)?我还没有看到过。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告诉公众,这是个酒器,不是爵位哦,就是古代人在当时使用的像现代人用的酒杯一样的东西给叫的名字。我们现在不过是沿用了3000年前的名字而已。这种青铜酒杯在当时是在祭祖祭神时装酒给祖先、神祗喝的,在日常生活中不用,而且2500年 前这种东东就已经不再生产使用了。如今我们在《大秦帝国》之类的电视剧里仍能看到这种酒器,全都是导演编剧在扯淡。我想告诉老百姓的,是一些对他们有用的信息,这和他们看到说明牌上“爵,殷墟二期,安阳出土”的时候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在这一点上,尽管我们博物馆做了许多工作,但我还没有在一些有意思的展览中看到比较贴近、接近公众的说明。
  Relevance
  另外一个单词是“相关”relevance。就是说,你做的研究、你博物馆展出的东西、你博物馆做的活动,跟老百姓的生活是不是息息相关。你给公众做报告能不能就当前社会和网络上的焦点,以你自身的学术研究为基础,讲出老百姓关注的问题,而且还能让公众深入到博物馆的陈列中找到相关的文物?
  比如说,某一年有个陨石掉到了西伯利亚,接着各种媒体便开始热火朝天的宣传、报道。作为自然历史和世界文化综合性的博物馆,我们有大量的陨石标本,于是我们就开始认定陨石啊、猜想判断陨石是怎么掉下来的啊、联想过去什么时间也掉过陨石啊、在考古学领域里怎么用陨石来做地层断代啊……这样一些信息,是我们博物馆的地质学家们和考古学家们都能够对公众谈到的内容。而且,如果在世界新闻媒体做焦点访谈的时候,你们博物馆能推出一些活动,不用大型的展览,就办一个小 型的,办一个特殊的“博物馆的陨石”这么一个主题的小展览,这样的话,就与当时老百姓们关注的焦点产生了共鸣。那么,除了刚设想的这个陨石的例子,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老百姓们觉得博物馆展览的东西是与他们息息相关呢?比如中国三千年以前的一件提梁卣,现在在山东大学博物馆里展陈着,你可以看到。要是我们的讲 解员告诉你,这件盛酒器物的盖子能取下来,然后当杯子用来喝酒,这与大家平常用的保温杯差不多。虽然它不是用来保温的,但是便捷式的创意我们三千年前的老祖宗就知道了。这样就把博物馆的文物与老百姓的生活联系起来了。
  Engagement
  第三是”参与性“engagement,这是我们博物馆现在正在努力做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要让公众知道博物馆没有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而是希望通过公众与博物馆的交流,告诉博物馆,你们希望博物馆做点什么。博物馆只有了解了公众的兴趣和关注点之后,才能办一个与某一个阶段、某一群体的大众形成互动关系的展览。
  与此同时,我们博物馆人要走出去,参与到社区去。每一位博物馆人都是博物馆的代表,我们要让公众知道、了解到我们博物馆正在做的和想要做的是与大众有相关性、有交集的事情。比如说,某个社区或者某某学校在做什么活动,他们的某个主题正好与我们博物馆的某些藏品相关、博物馆的某些研究正好可以辅助他们的活动。那么这个学校肯定会觉得这个博物馆已经走出来了,并且能帮助他们更高质量的完成活动,而不是开个博物馆流动车到学校逛一圈。


传统博物馆巴洛克风格建筑

  (四)公众可以为博物馆做什么
  这个角度可以认为是:只有当公众知道了博物馆可以为他们做什么之后,公众才可能知道他们自己应该怎么帮博物馆做得更好。当博物馆为公众做了一些事情之后,公众才能知道你这个博物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型的博物馆。我记得十年前当中国青年报采访我的时候,我说了一句,“博物馆应该做谦逊的平民”。 我的意思就是说,现在的博物馆不再是像以前巴洛克传统建筑里面对贵族性的文物孤独性、研究性的欣赏,我们的公众也应该跳出到博物馆鉴宝寻宝的圈子,真正去了解文物与他们生活的关联。所以当博物馆做了一些研究、办了一些展览、开了一系列讲座之后,能够让公众发现博物馆里面有一个古代杯子的创意跟我们现在杯子 的功能设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么他可能对博物馆就有所理解,他也会觉得他真正参与到了博物馆之中。
  参与也不仅仅是说现在博物馆有一些免费的收费的活动,希望公众来参与。但是我有很多同事跟我说,他们做了很多很多的工作,而且都是免费的,可就是没有人来参加活动,这里面的原因现在大家可能都会有一些答案了。因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活动也需要公众投入时间和兴趣的。所以我们要关注我们做得那些活动,是不是公众所关注的,是不是公众所需要的。如果不是,就算他们免费来参加了,然后背后跟他朋友说一句“真没劲”,难道我们的免费活动是因为有多少多少人参加了就算成功了吗。不!只有我们知道了他们的兴趣、他们的关注,再去做这件事情,他们才能够帮助我们博物馆发展得更好。换句话说,如果学校让学生来参观博物馆,那么,博物馆必须要让学生积极参与到其中,并通过他们在博物馆的体验影响到他们的父母。让他们真正理 解现在的博物馆,并让他们发现现在的博物馆与他们所知道以前的博物馆是不一样的。现在的博物馆是让公众更好的理解生活、享受生活,并提供着物有所值的文化和社交体验的全新的博物馆。在这种博物馆里,公众还是能看到古物、宝藏、陈列和特展,但是更多的是博物馆探险性的神秘和迷幻般的神奇!
  最后,我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对现在博物馆的理解。只有用魔幻般的展示,才能把博物馆的神秘通过新时代所喜闻乐见的形式:多媒体、上网、社交媒体(不仅仅是触摸屏)等各种各样的形式展现给公众,让公众对博物馆持续以来的收藏、藏品研究的意义性和相关性,有实际性和参与性的体验。最后落实到一个体验,落实到一个相关性的意义上去。让公众知道我们博物馆在做的这件事,跟他们是有关系的,从而才能让公众在参观博物馆时得到一种全新的体验。这样呢,我们才能理解博物馆对我们的平常生活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急剧转型的社会中,博物馆肩负着什么样的新使命呢?是保护人类自然和文化遗产!这个使命是永远不会变的,并且在今天尤为重要。那么我们要怎么去完成这个使命呢?只有通过我们丰富多彩的现代生活去了解我们过去,而不是过去我们常常说的“借古喻今”。首先,你必须很了解我们现在的社会,我们现在处于 什么样的生活当中,然后再去了解我们的过去、保存我们的过去和利用我们的过去。我们得先了解我们的现代生活是多么的丰富多彩,通过我们对现代生活的理解才能更好的去了解过去。这样我们对未来有憧憬、有信心、有准备!
  我们现在的博物馆都是面对公众开放性的博物馆,是公众一走进便会从此爱上一辈子的博物馆,这样的博物馆也许是大家再也想象不到的。 


这还是你想象中的博物馆吗

  本文是2014年12月17日沈辰先生在在山东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的博物馆讲座系列之一。(龙佳漪整理)